“雨里鸡鸣一两家,竹溪村路板桥斜”。初至建德市大慈岩镇新叶村,一副这样的图景映入我们小组的眼帘——朦胧的水汽氤氲着整座村子,不宽不窄的阡陌连缀着整座村庄,阡陌尽头,是被云朵环绕着的翠绿远山。鸡鸭也是成群的,在水洼里蹦跶不停,溅起朵朵小水花。
这样的景是在悠长悠长的历史里才能应运而生的。新叶村始建于南宋嘉定十二年(1219年),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了。从第一代的玉华叶氏在这里定居,这个宗族历经780年,以血缘繁衍并日益叶茂根深。新叶村村口有一组特别的建筑——抟云塔和文昌阁。它们有如大坝,横亘在新叶村口,守护着一方村民。抟云塔共七层六面,建于明隆庆年间,是村中历史较为悠久的建筑。据村中人说,抟云塔的名字取自《庄子·逍遥游》之句“鲲鹏展翅九万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,意在激励后世子孙勤取功名,为村里带来文运亨通。
文昌阁的建造同样是为了祈求文运。其为为二重檐歇山顶式土木结构,里面供奉文昌帝与文曲星,厅的正中央挂着先师孔子的画像。是村里最华丽、最庄严的建筑之一。文昌阁的一楼为书院私塾的旧址,是此前叶氏子孙接受教育的场地。阁壁之上,是鲤鱼跃龙门之意的飞檐翘角。
文昌阁与抟云塔排列组合在一起,反映了叶氏家族自古以来诗礼传家的美好愿景与追求。不仅如此,走在新叶村的角角落落,“耕读人家”的匾额随处可见,可见,叶氏家族对文化与读书的重视是一以贯之的,他们认为,知诗书,达礼义,方能修身养性,传承传统文化。
如今的文昌阁已然变成了游客前来新叶村的必经之地。但有别于往常旅游景点喧嚣热闹的氛围,如今的文昌阁依旧文质彬彬、避嚣习静。走入厅内,有一位方姓老者正在作画。他一手持笔蘸取青黛色的颜料,一手背在身后,沉浸地为松树描摹或浅或浓的色彩。方老师如今已经74岁了,也已经画了六十多年的中国画。他说:“我是我们家的第四代传人,我儿子已经是第五代了。”说到此处方老师的眉眼略弯,显得十分骄傲。“我儿子现在刚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,现在留在了杭州。”说着,方老师指了指房间内摆放栩栩如生的老虎画像,那正是他儿子的得意之作。
我们常说文化传承、文化复兴。而在新叶村,在方老师的实践中,在一代代国画画手的延续下,这仿佛具有了最贴切的解读。真正的文化传承不是空喊口号,而是以实践、以行动记录传统文化的深远魅力。